▲资料图：刘强东与“奶茶妹妹”章泽天 图源：视觉中国
2015年，刘强东和“奶茶妹妹”章泽天领证结婚，一度引发全民关注。
红星资本局注意到，当时，京东集团（09618.HK；JD.US）批准了刘强东为期十年的薪酬计划：从2015年到2025年，刘强东每年只领1元年薪，另被授予2600万股期权。
有网友因此调侃称，“但凡10年内离婚，章泽天只能分到五块钱，还不够买一杯奶茶。”
转眼，十年已经过去，刘强东未来或不再只领1元的年薪，两人的夫妻共同财产是否会发生变化？ 红星资本局采访多位律师，他们分享了在工作过程中为高净值人群定制婚姻财产协议相关的经历。
“10年年薪1元无奖金”
刘强东“十年之约”已到期
2015年8月8日，有人曝出刘强东和章泽天领取结婚证的照片，后得到京东方面的证实。
彼时一同引发关注的，还有此前一天京东发布的2015财年第二季度财报。其中披露，一项针对京东时任董事长兼CEO刘强东的10年薪酬计划已于当年5月获董事会批准。根据该计划，刘强东在2015年到2025年的10年内，每年基本工资为1元，且没有现金奖励。
值得注意的是，伴随这一薪酬计划的，是一项股权激励计划——刘强东已被授予2600万股A类股股权（相当于京东当时所有流通股的0.9%）；在10年期限内，公司不得再向刘强东授予额外股权。
上述股权每股执行价格为16.70美元，相当于每股ADS（美国存托股票）33.4美元。换句话说，以33.4美元的行权价计算，刘强东这些股权的价值为4.34亿美元。
此外，京东2014年上市前夕，董事会就曾将公司股权的4%直接奖励给刘强东。当时该笔期权的价值为6.06亿美元，甚至直接导致京东在2014年第一季度亏损37.95亿元。因此，当时便有业内人士分析认为，所谓“年薪1元无奖金”只是一种形式，因为刘强东手中的股权已经很值钱。
事实上，从苹果创始人乔布斯开始，拿1元薪酬的做法，早就在很多互联网企业和世界企业巨头中流传。还有分析指出，科技行业高管通常基本年薪不高，但往往能获得高额股权激励和基于业绩表现的奖金。
如今，刘强东的这份十年薪酬计划已到期，现任京东董事会主席的他，未来的年薪或不再只有1元。那么，刘强东夫妇的共同财产是否会发生变化？
是否会导致财产变动或分割影响？
律师解构夫妻共同财产原则与股权归属
江苏联盛（无锡）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律师张虎告诉红星资本局， “十年之约”结束，对刘强东夫妇来说，这不会直接产生法律上的财产变动或分割影响。因为这属于（京东）公司治理和高管激励机制的一部分，并非婚姻协议或婚前财产约定。
“‘十年计划’到期，这意味着刘强东将解除‘每年1元年薪+固定期权’的限制，他未来可重新参与新的薪酬方案设计。但他此前已行权的2600万股股票及其增值部分，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取得的部分，原则上仍可能构成夫妻共同财产。”张虎对红星资本局说。
致高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律师、致高家族办公室专委会主任、致高财富传承中心主任陈丽娅也告诉红星资本局，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1062条，夫妻一方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取得的工资、奖金、劳务报酬、经营收益等，原则上属于夫妻共同财产。
“无论是工资、奖金，还是未来新的股权激励，在没有特别约定的情况下，都会被视为夫妻共同财产。只有通过书面婚内协议，才能改变这一归属。”陈丽娅对红星资本局分析称。
不过，对于刘强东此前被授予的2600万股期权，陈丽娅认为，该安排系授予于2015年，随后按年归属，直至2025年，该期权理论上已全部归属。归属完成意味着这部分期权从“预期权益”转为“已完全归属并具备行权资格的财产权益”。
“如果刘强东十年间行使了2600万股（支付行权价、获得股票），就变成了‘已行权的财产’。在婚姻法视角下更接近可分配的既得财产，但最终仍要看适用法律与双方是否另有书面约定。”陈丽娅对红星资本局说。
▲截图自刘强东社交账号，章泽天生日为11月18日
陈丽娅认为，在2025年期满时，这笔期权能否视为夫妻共同财产，需要分层次进行判断：
对于未归属的期权，它仅是一种“期待权”，即未来满足条件后才能真正获得的利益，没有现实的资产形态，也不具备立即处置的可能性，因此在司法实践中通常不会被认定为夫妻共同财产，而是留待未来兑现时再行考虑，但也可以约定在未来行权取得收益时再补偿/分配；
针对已经归属但尚未行权的期权，虽然还没有将其转化为股票或现金，但因其已经满足归属条件，具备确定的财产价值，并在符合计划规则的前提下可以通过行权实现，因此法院在离婚案件或财产分割中，往往将其认定为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形成的共同财产，并通过“期间比例法”等方式来处理（按照期权归属年限与婚姻存续年限的重叠部分），确定夫妻共同财产的份额；
而对于已行权并取得股票或现金的部分，性质最为明确，它已经转化为现实存在的有价财产，可以自由转让、质押、继承。如果这些股票或现金是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行权取得的，在没有特别约定的情况下，通常应直接认定为夫妻共同财产，由夫妻双方依法分享。
对于未来的情况，张虎告诉红星资本局，如果刘强东夫妇已经签订或在“十年之约”后签订婚内财产协议，原则上要按照婚内财产协议的约定履行。如没有协议，则刘强东未来的薪酬、股权激励等大概率会成为共同财产，但也存在例外的可能。
比如说，“如果刘强东未来获得的新股权激励明确约定为个人财产，例如通过书面协议排除共有属性，并符合法律规定形式。”张虎称，如果没有此类特别安排，在2025年之后，刘强东的薪酬与激励仍纳入夫妻共同财产范围。
现担任6家公司的股东
章泽天曾涉足时尚、投资等领域
红星资本局注意到，从2015年至今，章泽天在商界崭露头角，涉足时尚、投资等领域。
一方面，章泽天曾与京东集团紧密捆绑，作为京东时尚品牌拓展顾问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助力京东拓展时尚领域。
另一方面，她在投资领域多次出手。
2015年7月，作业盒子获得1000万美元的A轮融资，刘强东和章泽天跟投。这是章泽天第一个公开的投资项目，颇受关注，目前，刘强东已退出作业盒子主体公司的股东行列。
另据北京晨报2016年报道，刘强东透露称，家庭投资完全交由章泽天打理，“她投得很优秀，包括投资了Uber。”Uber方面表示：“这可能是刘强东家族基金最大一笔投资。”
红星资本局通过天眼查App发现，目前，章泽天在6家存续公司担任股东，持股比例从1%到100%不等。从名称、注册地和其他股东（合伙人）来看，这些公司大多和宿迁、京东、刘强东有联系。
▲截图自天眼查
以海南三亚天博产业私募基金管理有限公司（下称“天博基金公司”）为例，该公司成立于2021年11月，注册资本为1000万元，经营范围包括私募股权投资基金管理和创业投资基金管理服务。
其中，章泽天持有天博基金公司49%的股份，刘强东持有30%股份，李瑞玉持有21%（注：公开资料显示，李瑞玉是京东集团的管培生，曾任京东集团投资关系部总监）。
不过，近年来，在公开渠道几乎没有章泽天主导的投资案例曝光。
高净值人群如何稳妥处理财产？
“越来越多高净值人群选择用信托”
红星资本局采访的两位律师，都曾为高净值人士和家庭定制过婚姻财产相关协议。
陈丽娅告诉红星资本局，这类群体通常拥有复杂的股权结构、跨境资产和长期的家族传承规划，他们对婚姻协议的需求更高，不仅仅是“防范离婚风险”，更在于稳定企业控制权、避免财富因家事纠纷而动摇。
陈丽娅透露称，此类群体特别看重的核心条款有：①股权与控制权、②股权激励与未来收益、③债务与风险隔离、④跨境资产与税务、⑤子女与继承、⑥保密与舆论。
张虎也告诉红星资本局，他曾参与过多起高净值人士的婚姻财产规划项目，这类客户普遍关注四大核心问题：①企业控制权稳定、②财富传承安全、③声誉与舆情风险、④跨境资产复杂性。
以企业控制权为例，张虎称，部分高净值人士会担心离婚导致股权分割，影响公司治理结构、IPO进程或控制权变更，尤其涉及家族企业或上市公司的更为敏感。
张虎还向红星资本局透露称，在实务中，越来越多高净值人群会选择“用信托代替婚变防御”，即提前设立不可撤销信托，将资产装入其中，从根本上规避婚姻分割风险。
“过去很多人忌讳谈婚前协议，认为‘伤感情’；但现在越来越多理性人士意识到：一份清晰、公正的协议，反而是对婚姻的尊重与保护，能避免日后更大冲突。建议高净值人群尽早规划，法律不能保证爱情永恒，但可以守护理性选择。”张虎对红星资本局说。
陈丽娅也表示，对于企业家来说，婚前、婚内协议不是冷酷的防范，而是成熟的规划，是负责任的安排——既是对伴侣的尊重，对家庭的保障，也是对企业、员工和社会的长久承诺。
红星新闻记者 杨佩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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